ART & CULTURE

JACE 陳凱詠 《間歇性休眠》新歌專訪

https://youtu.be/myWVu7OZcyE 關於 29 年一遇的土星回歸 土星回歸(Saturn Return)是個有趣而神秘的星學概念。土星大約每 29.5 年就會完成一次完整的軌道周期,換句話說,每個人的 29 歲左右,都會迎來自己第一次的土星回歸,回來面對自己的成長。你會明顯感受到身邊一切關係上的變化,也可能成為你人生各個面向的轉捩點。 「我沒有因為歲數或年份而訂下要做甚麼的目標,但恰巧地,一切都是在這段時期發生。」不管是否土星在作祟,反正 JACE 在這個關口上,離開了原本的唱片公司,轉型為獨立唱作人。你應該也聽聞過她這兩年的新聞-與公司理念不一而遭雪藏、暫停一切工作、出走美國、到處旅行習舞⋯⋯然後,她回來了,帶著一個全新版本的陳凱詠,向大家娓娓道來這一年多的故事。 無方針的藍圖,行不通的每段路  「從小到大我有很多的勇敢都是源自於無知。」唔識死,凡事要試過才甘心。「獨立」這回事也一樣,儘管早就預想到這條路不易行,到頭來還是本著一份不知道是「無知」還是「勇敢」的衝勁,才走到現在這一步。 沒軍師也沒有老闆去指引你下一步,「所有都是自己的決定,你不能不成長。」而且是急速成長。「從前總覺得可以『卸』,可以說成是公司有限制,沒辦法。心態就像在一個有限的空間裡尋找自由。可以享受到多少自由,其實可以自己騙自己,可以自行決定卸去多少、承受多少責任。」JACE 太清楚這種限制下帶來的紅利。結果,她還是決定要自己走下去。「有段時間我分不清,究竟要多勤力才算勤力,多少休息才叫懶惰,休息多久才是對自己好?」她不止要為自己的所有決定負責,還有她的團隊,大家做得有沒有成功感?開不開心?太多問題而沒有答案。 大樹旁螞蟻 期望獨處・溫室裡花瓣 期待淋雨 「其實我覺得自由這個概念,與環境無關,而是心態。我...

黃妍 Cath Wong 懷疑人生就大聲讚我_《黃言》新歌專訪

黃妍有一套獨門哲學(她稱之為黃氏哲學): 肯吃虧,做事不要只著眼於當下的利益 做一個善良的人,別人的態度不應影響你的做人原則 多認同和讚美自己,畢竟我們仍然生存,已經是一件很厲害的事了 「我頗為固執,旁人眼中或許看似無謂的原則,卻是我這輩子都會堅守的哲學。」黃妍如此說。因此,她早前推出了新歌《黃言》,以此大讚自己。訪問當天,先要她數三樣自己最抵讚之處,她想了想,「我覺得我唱歌挺好聽的,烹飪都還可以,寫歌也寫得不錯。」她的語氣其實帶點不確定,也聽得出有點拘謹。 「以前其實我經常都會自我批評,可能做完一個訪問,唱完一個表演,或者寫完一首歌,我都會圈起自己有什麼做得不好。」她坦言,「但後來發現,這樣再繼續圈下去,自己的情緒會很低落,自信心也會越來越低。但其實明明自己有很多很值得讚的地方嘛!所以現在即使是很小的無聊事,我也會讚自己。」 的確,讚美需要練習。在亞洲社會中,很多人都吝嗇於稱讚,讚自己就更加少。尤其在網絡世界,總是貶多於褒。黃妍也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懂得」讚人,讚人在某程度上也需要勇氣,《黃言》就是她的讚美練習。 有人形容她為「療癒系歌手」,尤其是早期的作品,大多充滿正能量。但實際上,長期保持積極態度是困難的,持續的壓抑只會產生反效果,「疫情時期的歌,我反而希望陪大家一同渡過負面情緒,我知道你在黑暗裡面,路很崎嶇很難走,但結伴同行,我們依然可以發光,我們聚在一起的光反應更多。」她真切希望,大家開心的時候聽她的歌,會把開心加倍,不開心的時候,她的歌也可成為陪伴,去分擔你的情緒。 生活上無論順境或逆境,好的事情要讚,壞的也要讚。這樣不會很「阿Q」嗎?似乎只不過是自我安慰。「相比起『讚』,『認同』可能比較貼切吧。退一百步來說,我們可以生存到今天,都已經很了不起,集中留意自己做得好的地方,給自己多一份認同,畢竟​...

好好告別自己-水の江瀧子的生前葬

日本第一個為自己辦生前葬的女子 1993年,2月19日,東京的東急飯店聚集了500人,為即將在翌日迎來78歲生日的藝人-水の江瀧子舉行生前葬。成為「故人」的水の江在開場時致辭:「能在活著的時候看到自己的遺像和花飾的祭壇,真是太幸福了。」這場前所未聞的葬禮由此開始。 「只要一次也好,我想抱抱瀧子。」在瀧子的遺像前,演員西村晃發表弔辭,而在他的旁邊,坐在藤椅上的瀧子本人正在哈哈大笑。就在這一年前,瀧子出席了音樂人今泉隆雄的追悼音樂會,她在那場音樂會被製作人永六輔啟發,決定為自己籌備一場生前葬。 生前葬的翌日,瀧子對朋友說:「你也應該死一次,死後的早晨十分美好!」 水の江瀧子是誰? 生於1915年北海道,瀧子13歲便加入了當時知名的松竹少女歌劇團。她憑著高佻亮麗的外型,以男裝短髮示人而被譽為「男裝麗人」,風靡一時,成為了日本1930年代的當紅偶像。1939年,她作為日美藝術親善使節到美國交流,到了50年代中期,她還活躍於電影製作領域。 生前葬流程 瀧子的生前葬氣氛十分平和。老牌演員森繁久彌擔任葬儀委員長,葬禮上選用了肖邦的樂曲、格里高利聖歌和俄羅斯宗教歌作為背景音樂;誦經則涵蓋了淨土宗、曹洞宗、日蓮宗以及可蘭經等多種宗教形式。在這樣的氛圍中,參加者們依次讀出了各具特色的弔辭。 接著是出殯儀式,瀧子親自站起來退場。當她再次出現在會場時,經已換了裝,現場儀式隨即轉為慶祝她78歲生日的「復活祭」,現場樂隊開始熱鬧地演奏。最後,瀧子連續四次鞠躬致謝,聚會結束。 好好告別身邊人,好好告別自己 當年在生前葬上想再抱抱瀧子的西村晃在4年後病逝,而晚年的瀧子因騎馬的意外而不良於行,一生始終未婚的她選擇坐著輪椅過著隱居的生活。2009年,為她主持生前葬儀的森繁久彌在她去世前6天,也以96歲高齡辭世。瀧子最後的葬禮僅限於至...

雌雄同體-寶塚Revue的星夢和墜落

做明星不如考大學 如果有人叫你要好好讀書,不要發明星夢,他大抵是正確的,事實証明,當上明星的難度遠比考到好大學高得多。話說,日本第一學府-東京大學的取錄率是22%;而當地一個名為「寶塚」的 Revue(歌舞和短劇融合的歌劇團),取錄率僅 3.7%。而首要條件是,你必須是女生。「寶塚」可是具百年歷史,大名鼎鼎的少女歌劇團! 每年,成千上萬的女孩會從全國各地來參加寶塚音樂學校的甄選,最終僅有約40到50人能被錄取,錄取後將會開展為期兩年嚴格的密集訓練課程。然而,站上舞台之前,作為新生,你要先學識每天早上打掃校園。兩年訓練後,學生們會被分配到寶塚歌劇團的不同組別(花組、月組、雪組、星組和宙組)進行實踐演出。 「男役」VS.「女役」 寶塚有一個獨有的設定-學生們會根據其表現和潛力被分配為「男役」或「娘役」-「男役」演員負責扮演男性角色,通常需要在身體和聲音上模仿男性,包括剪短髮、穿著男性服裝,甚至在說話和氣質上展現出男性的自信與魅力;「娘役」則負責扮演女性角色,保留傳統女性的優雅和柔美。 「男役」:女性的夢中情人 所以,到底是當男役好,還是娘役好?無可否認,男役的演員往往最受矚目,日本藝能界也有不少傳奇女優也是從男役出身(例如天海祐希、大地真央、真矢美季)。她們成為了許多女性觀眾心目中的理想化男性,全因她們的中性魅力既擁有男性的強大,又不具備現實中男性可能帶來的侵略性。 一代寶塚要沒落? 而近年,寶塚僵化的體制和封建的性別定形也被詬病,尤其是發生團員自殺和各類霸凌事件後,更有聲音指寶塚經已踏入沒落。這個被視為日本的第一代「女團」的 Revue 曾經是多少女孩的夢,但到底是好夢還是惡夢?作為觀眾,就不得而知了。 圖片來源:SoraNews24,Inside Japan Tours,The ...

AI 的傲慢與偏見

我們經常聽說人工智能(AI)如何改變世界,無數組織 — 包括政府和企業,都在爭先恐後利用 AI 技術應用在招聘、警務、刑事司法、醫療保健、產品開發、市場營銷等各個範疇上。Chat GPT 和其他生成式工具也走入了公眾的使用中,變得越來越普遍。然而,倫敦經濟學院(LSE)經濟與社會研究理事會(ESRC)的研究員 Ruhi Khan 提出了一個緊急的觀點:AI 技術雖然在進步,但其內置的性別和種族偏見對女性構成了嚴重威脅!她甚至呼籲發起一場全球性的女性主義運動,通過提高意識、包容性和法規來解決其問題。 AI 真的有性別歧視嗎?首先,她在Google做了個簡單的測試:在Google翻譯中輸入一些使用性別中立代詞的句子,選擇你偏好的語言,看看它的出一個怎樣的結果。她於測試中選擇了印地語翻譯成英語,以下是她得到的反應: 這種情況並不單單特定於特定的語言。再舉一個例子,看看這個從匈牙利語到英文的翻譯,結果同樣具有刻板封建的基調。 自然語言處理(NLP)可能會基於程式人員的訓練數據中的偏差,將性別與某些職業、角色或行為聯繫起來,令技術於系統中進一步強化社會刻板印象。 Ruhi Khan 指出,AI 對性別的偏見在各個領域都有體現:在招聘領域,AI 算法無意中復制過去的性別偏見,導致女性候選人被邊緣化,Amazon 發現其招聘軟件會根據過去10年提交給公司的簡歷中作參考,給求職者打分數,而這些簡歷主要來自男性,AI 從中學到了男性比女性更好,因此將他們排名更高;在醫療保健中,由於長期以男性作為研究和測試的主體,AI診斷系統可能對女性病人的症狀診斷不夠敏感,例如心血管疾病長期被認為是男性的問題,所以即使有相似的症狀,AI 醫療系統也會對男性和女性提供不同的建議 — 男性會被建議呼叫急救服務,而女性則被得到「減壓」、或在幾天後尋求抑鬱症的建議;...

女人30歲又如何?年齡只是重新出發的數字

相信30歲對每個女人而言是很重要的分水嶺,揮別了青澀的少女時期 ,開始邁進一個成熟的階段。所謂「三十而立」,社會加諸的種種期待,如結婚和生育,甚至高薪厚職等,令不少輕熟女開始感到焦慮。 日劇《人到30又如何》故事背景設定在東京,借描繪四位都市女性故事反映出現代女性對於年齡和人生選擇的焦慮。 你無法壓抑自己的慾望, 就像減肥時不吃東西;當你想要性愛時,不可能忍住。 美山遙(佐藤穗奈美 飾):事業如日方中的遙,被交往五年的男朋友求婚,可是她卻擔心自己難以在婚姻與事業中取得平衡。 他們看似感情穩定,相敬如賓,可是在性事上他們的需求卻南轅北轍,男友對性冷淡,偏偏遙卻比一般女性的性慾更旺盛。 遙為解決性需要,甚至與男同事發生一夜情,被發現後不但被公司調職,甚至面臨被未婚夫解除婚約。 面對事業及感情挫折,遙開始重新思考所謂的幸福究竟是什麼。 遙嘗試與未婚夫一起接受性治療,改善性生活,然而她發現自己較嚮往自由的生活 ,毅然與未婚夫分手和向公司申請裸辭,到外國修讀性治療的課程,在人生路上重新出發。    我們不用勉強自己接受別人 三浦恭子(山崎紘菜 飾):恭子是一位主張不婚主義的新時代女性,擁有自己的事業並自食其力,某天她發現自己子宮肌腺症,即將失去生育功能。 恭子為了不依靠男性生育小孩,她積極尋找合適的精子,希望能成功懷孕,擔當單親媽媽。 很多人都在隨心所欲地生活 ,你很有魅力,這跟年齡無關,年齡只是個數字。 藤澤花音(佐藤玲 飾):為求生活穩定,目標在30歲前嫁給高薪的男人,俗稱「筍盤」,做個幸福少奶奶,不惜每月付巨額上流婚姻介紹所會員。 最後在命運安排下,遇到一個能夠打動到她的男人,即使對方是單親爸爸,甚至面臨事業低潮期,花音願意為了愛與對方共渡...

如果孤獨是一場修煉

你害怕孤獨嗎?在這個科技發達的年代,每個人都手持一部手機,利用許多的娛樂及不同的社交媒體去打發時間,然而人們卻忽略照顧內心那個巨大荒涼的孤獨感,因此孤獨亦逐漸每個人經常面對的課題。《孤獨的優雅》展覽策展人林靖風(@cyrus_lamprecht )選用其詩集《人與人之常情》:「人們微笑著讓痛苦成為自己跌宕起伏的呼吸。」為該展覽的點題句。在他筆下小說內的角色都是孤獨的,他們為了別人而選擇獨處;為了自己而孤獨,才是一種優雅的行為。 對藝術家和創作者而然,孤獨是一場修煉的過程,也是讓作品靜靜發酵的空間。這次邀請了《孤獨的優雅》聯展 七位藝術家,簡介作品概念,分享她們如何與孤獨共處。 我覺得在21世紀裡面, 最大的孤獨就是愛無能,不能愛。 “The Kiss” (2023) by Afa Annfa Afa Annfa 平時創作的命題主要圍繞著孤獨以及人與人之間的聯繫。 這次展覽中的作品均以木框模仿窗框,比喻創作者內心的觀照。 而 “THE KISS”《吻》 作為一個現代的流行符號,象徵著突破一些封建的制度和思想,自由戀愛。獨身主義流行的現今社會,愈來愈多人提出不婚和單身的主張,促使創作者提出"愛的意義是什麼"的疑問,當我們擁有自由去愛,我們又懂得如何去愛嗎? 作為藝術家的 Afa 用正面去迎擊孤獨這件事,去觀察周圍的人和事物,從日常觀察及思考再回歸到創作。 孤獨非寂寞,它充滿一切存在之物的美好。 “Mother is a Pilgrim” (2023) by Belinda Chan Belinda 以一系列介於抽象與具象的超現實畫作,描繪埋藏在潛意識中的欲望和了自身的內在世界。 雖然她害怕孤獨,但獨處有時能讓她暫時從現實中抽離。她認為孤獨是每個人需親自踏上且虔誠地擁抱心靈朝聖之旅。 好像只有承認我們都...

男人是逼害女性和自然的元兇?今時今日的生態女性學

自古以來,大自然被稱作「自然之母」(Mother of Nature),這不僅僅是一個稱號,更是對女性與自然深厚聯繫的肯定。從古老的母系社會到今天,女性與自然界的獨特關係貫穿了各種文化和傳說。 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的神話傳說中,女性常被描繪成大自然的守護者、治療者或者創造者 — 希臘神話中宙斯的妻子 Demeter 是農業和豐饒的女神,給予大地生機,傳授了人類農耕的智慧;印度教中的帕爾瓦蒂作為雪山女神,也是恆河女神的姐姐,她象徵著生命力和自然的恩賜;而中國神話中的女媧據說創造了人類,並修補了天空,展現了母性與創造力的結合;而「大地之母」是萬物生長的象徵 — 女人生兒育女的本能和大地孕育物產的狀態不謀而合。 原住民文化也尊崇女性與自然的聯繫。在許多部落中,女性不僅是生命的傳遞者,還是知識和傳統的守護者,她們管理水源、耕作土地,維護著生態平衡;在北美原住民的傳統部落中,女性負責收集藥草、糧食,並教授後代如何與自然和諧共存;農業社會中,女性與土地之間的聯繫特別顯著,她們不僅是播種和收割的勞動者,更是傳統農業知識的傳承者。 隨著環保意識的提升,生態女性學 (ecofeminism) 結合環境保育運動應運而生,成為西方當代女權主義研究的主要流派之一。生態女性主義最早由法國作家 Francois d'Eaubonne 在 1974 年出版的《女性主義或者死亡》(Le Féminisme ou la mort) 一書中提出,並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形成,它指出女性在環境保護中的重要角色,同時強調女性的壓迫與自然的剝削之間存在著深刻的聯繫,皆源自於父權制下的意識形態,面女性在社會上的不公就像自然界對人類的剝削所表現出的耐力一樣。生態女性學利用性別來理解人類與自然世界之間的多重關係,鼓吹實現女性賦權和環境保護的努力應該並行進行,一方不應以另一方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