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 Ieong

你最近在看甚麼?2023書展推薦書單

普遍香港人都讀很多書。香港人普遍都不讀書。 這兩句話的確矛盾,但仔細一想又的確是事實。所謂事實,自然有根有據:香港全民閱讀調查2022 指出,約 70% 港人在過去一年有閱讀書刊,但未成年人士則少於 60% 有閱讀習慣。70% 這個數字看似不少,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有閱讀」並不代表「有閱讀習慣」。培養一個習慣,也許不止要 21 天,決心堅持下去才是最困難。 如果我說,你不必對「閱讀」這件事有興趣,反而可以先想一下你對甚麼「除閱讀以外的事情」感興趣?你喜歡烹飪,可以翻翻食譜、料理百科;喜歡旅遊,其實不止可以看某個地方的旅遊指南,也有一些介紹地方文化的書籍;假如你沒看文字的耐性,其實也有攝影集或漫畫⋯⋯並非只有厚重的文學名著才算是書,無論是哪種類型的書,有讀總比無讀強。書本只是一個媒介,帶你開啟該領域的大門。 適逢七月,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書展,這可能是個讓你重拾書本的契機。如果還是覺得無從入手的話,這邊有個推介書單,不妨看看今年的新書中有沒有其中一本能成為你的下一本? 像女孩那樣丟球:論女性身體經驗  Iris Marion Yong是20世紀最重要的女性主義政治哲學家之一,而《像女孩那樣丟球》是她生前最後一部作品。 這本書收錄了楊關於現代西方社會中女性身體經驗的各個層面的文章,介於學術論述與自傳敘事之間。在書中,楊引用了多位二十世紀歐陸哲學家的觀點,並從對女性主義理論中「性別」範疇的重新思考開始。她討論了與女性/陰性相關的各種經驗,包括隱私、家庭和空間,還深入探討了在女性主義理論中鮮少提及的主題,如乳房的經驗、月經在女性生命故事中的角色,並描繪了懷孕身體的現象學以及衣物所帶來的觸覺愉悅。 雜揉了學術研究的嚴謹冷靜與自傳體敘事的動人懇切,《像女孩那樣丟球》記錄了這位傑出思想家的個人生命軌跡。 向田邦子的情書 ...

SHE DID IT! 首位跨性別者成為荷蘭小姐冠軍

SHE DID IT! 荷蘭於當地時間8日舉行了選美比賽,今屆的冠軍由22歲的Rikkie Valerie Kollé奪得。她是誰?來自南部 Breda,擁有荷蘭和摩鹿加原住民血統,她不單止是荷蘭小姐的「第一名」,而且更是「第一名」摘下荷蘭選美后冠的跨性別者。她於社交媒體上發表了得獎感言:「是的,我是一名跨性別者,我很樂意分享我的故事,但我也是Rikkie,那對我來說最重要的。」 「第一名」的光環背後,有著「第一名」要衝破的種種難關。 年輕時,她是個不被支持的出櫃者,但多年來 Rikkie 不曾放棄以這個身份在業界努力奮鬥著。2018年,她成為了第11季 Holland’s Next Top Model 的決賽模特兒選手之一;她曾在接受World360News的訪問中談到了做真實自己的重要性,她一直希望成為跨性別和酷兒人士 (LGBTQ+) 的聲音和榜樣。如今,她真的做到了。 「無論你身在世界何處,我都想在你身邊,成為我小時候錯過的榜樣。」 Rikkie Valerie Kollé 在 Instagram 查看這則貼文 Rikkie Valerie Kollé(@rikkievaleriekolle)分享的貼文 而她亦有可能做得更多。Rikkie 即將代表自己的國家角逐12月的環球小姐比賽,若然勝出,更會成為第一個獲得此殊榮的跨性別女性。 美麗有很多種,當你不再為它設限,它自然能展現更多可能性。

【WHY NOT BOLD】 痛苦中綻放的美麗 — 張蚊專訪

電影界有種職業叫美術指導,負責創造和設計電影的視覺風格、場景、佈景、服裝⋯⋯套用一句張蚊引述張叔平的一句話:「令戲院裏的觀眾嗅到戲裏的空氣」,大概就最適合形容美指的工作內容。 張蚊,行內都聽過她的大名。自十四歲就在片場打滾,五度被提名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美術指導,了不起的成就,然而這只是表面的她。另一面,她是個嚴重的脊椎側彎症患者,經歷過三次大手術、流過九公升血(人只有五公升血)、背上有道十八吋長的傷口,試過取出、再嵌入,現在她的脊椎一直鑲滿幾十口螺絲。 張蚊怕痛。 最怕的那種痛,是身邊人望著自己痛。 她唸Master’s of Fine Art那年,正是在研究 physical pain 與 mental pain 之間的連結。每次大手術過後,她都需要躺在床上休養數個月,頭一兩星期靠著嗎啡止痛,伴隨著的是一連串的夢和幻覺。其後數個月無法工作,無法動彈,全天候靠家人照顧,對這個熱愛工作的拼命三郎來說是一個創傷。眼見著家人為她的身體傷心難過,母親擔心得不斷掉髮,她又不忍又內疚。「為何要存在於世界上給別人帶來麻煩?」靈與肉的痛苦曾經讓她受盡折磨。 身為美術指導,她有自己一套對美學的執著,「我對於工作些很執著,開鏡前確保畫面上完美。」但對於身體上十八吋長的傷口,這個處女座的完美主藝者反而放得開,「現在的我就是我,沒有疤痕的人並不代表完美,沒有人是完美的。」 三條會痛的裙子 張蚊為自己的「痛」製成了三條裙子。 其中一條,是她結婚當晚的晚裝。臥病在床的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枉論創作。但她反而藉著創作來治療、接受這種創傷。「做第二次大手術時,我要求醫生用醫療攝錄機拍下整個手術過程,」十三個半小時的手術,因技術問題只拍了頭六小時,但足已令她花了八個月時間才敢打開這段錄像,「就像要扒開自己的身體去探頭直視一樣。」她嘗試過把一小時的片段...

【VOICE OF HER】我沒有 Comfort Zone — 張蚊

我沒有comfort zone,因為我本來就不需要給自己這樣的一個空間。 張蚊 「我是一個美術指導、服裝指導、廣告導演、店主、藝術家、媽媽⋯⋯應該差不多吧!」訪問當天,張蚊是這樣介紹自己。驟聽之下,不知應否稱她為一個自由工作者,這些多重身分似乎讓人感覺分身不暇、很「不自由」,但同時,每一個身分都是她自由選擇並充滿熱情地擔當著。 張蚊求學時唸的是藝術系,她想著有一天可以當個藝術家,卻從小因姐姐的關係接觸到電影,順理成章地當了美術指導。她有著美學的訓練和眼光,索性除了場景上的設計,也兼顧服裝。疫情期間沒戲開的日子,她不想處於被動,於是創立了自己的品牌,後來索性自己當起了導演,一邊忙碌工作一邊照顧著女兒。 人人都說要踏出舒適圈,要嘗試新事物,這種說法都老掉牙了。張蚊不解。對她來說,她的生活從來就沒有所謂的舒適圈。從小長期在外國留學的她回到香港反而覺得新奇有趣,用遊客的視角探視著這個地方,她喜歡四處走,享受迷路。既然如此,為何要劃出一個 “zone” 讓自己感覺 “comfortable”? 她說,只要你足夠認識自己,知道如何讓自己快樂,到哪裡都會感到舒適。也許因為從不對自己設限,才有今天多才多藝的她。 事情就好像,你強行要把生活上劃上區分舒適與不舒適的一條線,結果反而局限了你的想像和能力;如果一開始這條界線就不存在,似乎任何事你都可以嘗試,而不需跨過任何心理關口了。 你可以沒有目的地,可以不用導航,容許自己迷路,你會走得更遠。

香港的六月有讓你驕傲嗎?

六月,驕傲同志月 (Pride Month),國際間都在響應著這個代表著大愛和自由的月份,各大品牌、大街小巷都四處飄揚象徵著性別平等的彩虹旗,漫天繽紛。 唯有香港顯得份外遜色。 LGBTQIAP+ LGBT的族群一直在發展,由女同性戀者 (Lesbian)、男同性戀者 (Gay)、雙性戀者 (Bisexual)、跨性別者 (Transgender),以及非以上局限的酷兒 (Queer/ Questioning) 組成,後來擴展至雙性人 (Intersex)、無性戀者 (Asexual)、泛性戀者 (Pansexual),最的「+」則代表著不斷地持續增加的意思。 Pride Month 的歷史和起源在網上並不難找,隨著時代的進步也愈來愈多人得到相關資訊。而要數當中最具標誌性的活動,必然是 Pride Parade,讓性小眾於遊行中爭取他們權利及宣揚同志的理念和訊息,各國的遊行多數於六月至七月舉行,今年法國6月24日於巴黎,英國在 7 月 1 日於倫敦,美國於不同大省份分別進行,6月12在洛杉磯、6月25在舊金山、6月26紐約,加拿大溫哥華於8月5至6日有為期兩天的慶祝活動,台灣稍遲,要到十月尾。 反觀香港,往年11月也有發生,前幾年都因為疫情或環境因素而把遊行轉變成市集,再上網一搜,今年似乎主辦機構也仍在等待著舉辦的可能性。 的而且確,「理解」與「接受」是兩碼子事。 讓我們再看看各大品牌的表態。社交媒體理應最為迅速,也不太發現有換成「彩虹頭像」的單位。當然,不少人都認為換頭像這個舉動往往只是種商家的行銷手法,但這也無疑反映了一種立場的表述,以及品牌想要面向的群眾。 不妨舉個例子:Nike 為響應 Pride Month 所推出的 Be True 限定系列,香港是沒有的。 於美國版的Levi’s宣聲著他們年度為了L...

我的工作是令爸爸驕傲 — 四個「名女兒」的故事

人人都說女兒像爸爸 — 所指的不單止遺傳性格和外貌,還有長大後所走的方向。作為「前世情人」,父親的角色早在上一個世已跟女兒有著不解之緣,今世則充當著她們人生中第一個男性的形象,可見這份緊密連結從不簡單。而父親節的由來,當初也確實是由一個孝順的女兒 — 美國的杜德夫人所設立的,她為了答謝父親對他們六兄弟姊妹的養育之恩,向市長、州政府及各個組織爭取成立「父親節」,終於在1972年成為了美國的國定紀念日。 藉著父親節,我們來看看四個毅然承傳父親一生志業、同時讓父親感到驕傲的女兒。 替爸爸摺衣服的千金小姐 Amancio 出身於西班牙一個偏僻漁村 La Coruña,他成長的年代正值西班牙內戰,自 14 歲輟學後,他便進入當地著名的服飾店工作,從送貨員做到裁縫助手。27 歲時,Amancio 負責銷售高級女性睡袍,卻發現僅有少數人有興趣。他忽發奇想,自己找到便宜的布料,開了一家專門生產價格實惠、樣式新穎的睡袍服裝店。這個品牌的營銷策略在於擅用「便宜」的材料,生產一些市面上的「昂貴」款式,再把價格減半,結果大受歡迎。 Amancio 後來有一個女兒,名叫 Marta。她於大學畢業後決定由底層做起,到父親的服裝店擔任最前線的工作,這個千金小姐在 King’s Road 分店做著小店員的工作,由摺衫熨衫,到補倉、收銀,一邊學習,一邊熟習公司架構,一做便是十五年,從未有過特殊待遇。2022 年,這個女兒終於接手了父親的生意,並引領整個集團開發新市場,外界一致肯定她是最理想的接班人。 這名父親是西班牙首富 Amancio Ortega Gaona,女兒叫 Marta Ortega Pérez,他們的家族服裝店名叫 ZARA,就是你衣櫃內必定存在著他們單品的,全球知名的 fast fashion 品牌。 她的故事無關姓氏 女孩出身於一個美國的...

麥太,父親節快樂

說到一隻最土產的「港豬」,你我腦內大概都浮現著同一個名字 —《麥兜》幾乎是一代人的集體回憶。每當想起這個呆頭呆腦的小子,也一定會記起吳君如的聲音,和她所聲演的「麥太」。 大家都知道麥太,那個有點囉嗦有點兇巴巴的港式師奶,卻未必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叫「譚玉蓮」。 她也叫麥譚玉蓮 她年輕時是個「工廠妹」,閑時會在大笪地表演撩陰腿,也因此而邂逅了一個叫麥炳的男人。這個男人看起來有點落魄,滿臉鬚根,看起來總是心事重重,也不太懂得回應她的牢騷。譚玉蓮個性外向、話多、練得一身好武功,二人的個性迥異不同,她偏偏喜歡上這個寡言的男人,在他的人生低潮中一直守候他身邊,甘願一起捱窮過日子,二人甚至已去到談婚論嫁的階段,最後這個男人為了放不下的江山,把她一人遺在婚紗店,只留下一封信作訣別。然而當時已懷有麥兜的譚玉蓮,情人為了理想而離去,她的理想卻是把兒子養大成人。 單親家庭如何跟孩子交代缺席一方的事?這簡直是條一百萬的題目。 當麥兜問起爸爸,「個死佬,死咗喇!」譚玉蓮如是說。顯然這並不是個模範答案。終於,在電影《麥兜菠蘿油王子》中,麥太向兒子坦白了關於父親的故事 — 他本是一個亡國的王子,不甘下半生只作平凡人,為了尋找過去所失去的一切而離開了他們母子二人。 究竟麥炳的真正身份是不是王子?還是這只是一個負心漢的故事?抑或是麥太希望在兒子心中留下對父親美好的印象?電影從來沒有給予過答案,我們不得而知。我們大概也只可以像麥兜一樣,相信著她所說的一切。 沒甚麼可給你 只有媽媽的溫柔 譚玉蓮也曾經望子成龍,兒子出生時希望他像梁潮偉和周潤發般帥氣,但後來只想他「好聰明,讀書好叻」,或者「讀書唔叻,工作叻」。這也是麥譚玉蓮的寫照 — 學歷不高的中年單親媽媽,靠著辛勤工作獨力照顧兒子,住在大角咀的一個舊式單位內。她為了頭家,自己主持了一個網上的烹任節...

持攝影機的女人:女性電影攝影師作品

電影攝影呼應了女性天生擅長的所有:同時處理多重任務的效率、同理心、將影像轉化為人類情感的能力。 Rachel Morrison 2018年,奧斯卡首次出現了影史首位獲得最佳攝影提名的女性攝影師,她叫Rachel Morrison。當然,我們並非要探討以上的特質是否女性攝影師獨有,這些理據本來就很主觀。但根據英國著名的電影產業學者 Stephen Fellows 的研究結果卻反映著一個客觀的事實:女性攝影師的身影於電影業中甚為罕見,直至2016年忽例仍不足10%。女性在電影業中的角色偏向服裝指導、美術相關又或是試鏡導演,反映著一個客觀的先決條件 — 「機械」與「體能」。 於刻版印象中,男性對操作機械的能力上較佳,除此以外,特殊角度攝影或燈光的處理,以及手持攝影機拍攝時,就能看出女性面臨身高或是體力不足的問題。 內地一個有名氣的女攝影師鄧璐曾在訪問中表示,自己一有空便會去健身,最長曾經一天內鍛練八小時。她曾為了完成一個長鏡頭,從凌晨五點起床一直拍到第二天凌晨一點,累得整個後背都在抽筋,終於喊cut的時候,她立即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女演員在片場也許會有優待,但換成女攝影師則不可同日而語了。 香港的第一位女攝影師叫蔡高比,她05年在徐克的電影《七劍》中攝影助理。在她以前,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出產過女性的攝影或燈光助理,可見普遍女性攝影師要克服的現實條件的確比男性攝影師多。受制於這些先天上的掣肘,女性攝影師於電影業便有著升遷較慢,甚至被忽視的殘酷事實,久而久之也愈少女性選擇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我不想刻意比較男或女攝影師,反而想檢視自己怎樣可以被選擇! 蔡高比 然而,女性攝影師是種被看見的需要。當攝影師充當著把導演想法可視化的一個角色,摄影也是表達情感的一種方式,女性獨特的觀點和細膩的情感洞察,有時能為以男性主導的攝影行業帶來...